瑞士农产品贸易、补贴及针对WTO承诺所做的改革

瑞士国土面积4.1万平方公里，其中，耕地面积约占三分之一。瑞士农业以小农场经营为主要特征，农场平均面积15公顷。大约有20万人直接就业于农业，占总人口的3%，1960年的这一比例为10%。2001年，农业直接创造产值共33.8亿瑞郎，占国内生产总值的0.8%。

　　一、瑞士农产品贸易情况

　　由于经济不景气以及消费者信心受挫，建筑及设备投资下降， 2002年瑞士对外贸易与2001年相比呈下降趋势，其中进口1302亿瑞郎，下降8.2%，出口1366亿瑞郎，下降1.4%。农产品贸易也略有下降，进口为85亿瑞郎，出口35亿瑞郎，分别比去年下降了1%和3%。

　　在农产品贸易中，进口额的74.1%（约63亿瑞郎）和出口额的66.2%（约23亿瑞郎）是来自欧盟。其中，法国和德国分别是瑞士第一大进口及出口国。

　　2002年瑞士重要的农产品贸易伙伴 单位：百万瑞郎

　　国家 德国 法国 意大利 西班牙 荷兰

　　进口 1107 1625 1372 476 772

　　出口 719 415 266 71 124

　　2002年瑞士主要农产品贸易情况 单位：百万瑞郎

　　农产品 进口 出口

　　烟草类 395 644

　　奶制品 392 548

　　食品 874 859

　　奢侈品 746 665

　　饲料及残渣 344 147

　　谷物及配制品 646 410

　　油料及油 353 28

　　畜类产品、鱼 1311 59

　　饮料 1463 163

　　由上表可以看出，瑞士是一个在农产品方面进口依存度很大的国家，进口量较大的为饮料、畜类产品（包括鱼类）。其中，进口饮料中67%为葡萄酒，10%为烧酒和矿泉水。进口畜类产品中，30%为肉类，其他部分则为鱼类。

　　在出口产品中，食品和奢侈品居首位。出口食品主要由食品的配制品、咖啡提取物、汤料和调味汁组成。出口奢侈品则大部分为焙咖啡、糖类食品及巧克力。而在水果、蔬菜和畜类产品方面，瑞士出口量很小。

　　上表12类农产品进出口成顺差的只有烟草类产品（+2.49亿瑞郎）和奶制品（+1.56亿瑞郎）。瑞士本国烟草生产的增加大大提高了烟草出口量，并带来贸易顺差，由此凸显出其在整个出口中的重要性，但由于烟草生产量的不固定性，出口额每年也均有较大差别。

　　2002年，瑞士农产品贸易从产品类别分析主要有以下特点：

　　1.尽管在销售方面遇到困难，由于政府的支持措施，奶制品贸易保持稳定，牛奶、奶粉、乳脂和酸奶出口量较去年有所增长，其中奶粉和黄油出口增长幅度较大。2002年，瑞士奶粉出口16168吨，比上年增长了329%，进口837吨，较上年增长了6.8%。奶酪出口减少，市场份额降低，库存量超出平均水平。尽管从2002年7月起，瑞士与欧盟关于农产品贸易的协定正式生效，但从欧盟进口的奶酪在2002年7月到2003年5月之间，与上年同期相比反而下降了2.2%，出口下降了4.6%。

　　2.在动物源性产品方面，瑞士出口量多年来一直处于较低水平，2002年共出口1500吨，主要产品为干肉，出口干肉的87%销往法国，10%销往德国。牛肉进口由于消费的增加而显著上升，2002年进口量为6900吨，比去年同期增长17%，进口牛肉的种类主要为牛筋、牛里脊、去骨肉、髋骨肉和美国牛肉。主要进口国家为巴西（78%）、南非（8%）和美国（7%）。小牛肉主要从荷兰进口，占总进口量的47%。瑞士进口的猪肉几乎全都来自德国和奥地利，进口量为8600吨，较去年增长32%。羊肉进口主要来自新西兰（47%）和澳大利亚（36%）。马肉的主要从加拿大（37%）、美国（29%）和澳大利亚（14%）。70%的进口禽肉来自法国、德国和匈牙利。中国在2000和2001年曾一度为瑞士最重要的禽肉进口来源国，在检测出抗生素超标事件后，比例降至9%。

　　3.瑞士油料的自给率很低，仅为20%，用于榨油的作物为油菜、向日葵和大豆，其中作为植物和饲料油的向日葵籽油中，90%靠进口获得，油菜籽油主要由国内生产，大豆油的自给率也很低，仅为2%。

　　据瑞士海关统计，2002年瑞士与我农产品贸易总额为6136万瑞郎，其中瑞士进口5535万瑞郎，瑞士出口601万瑞郎。瑞士从我进口的主要农产品为肉类、蔬菜和蔬菜水果制品，瑞士向我出口主要农产品为牛奶、奶制品、蜂蜜、食品配制品和动植物油脂。

　　二、瑞士政府对农业补贴概况

　　瑞士政府对农业的扶持措施可以分为三类：生产和销售补贴，主要用于为食品的生产和销售创造有利条件；直接支付，用于改善自然环境、保持生态平衡和避免由于过度集中而对环境带来压力；基础设施改善，致力于实现符合自然环境、安全、高效的食品生产，如改善结构、科研、咨询服务、提供农业辅助材料和进行植物和种类保护。

　　瑞士政府对农业提供的扶持资金踞经合组织国家之首。据经合组织统计，瑞士农业收入的75%来自国家对农业支持（这一比例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总体保持不变），大大超出经合组织国家40%的平均水平。2002年，瑞士政府共投入农业补贴34.8亿瑞郎。其中，直接支付资金24.3亿瑞郎，生产及销售补贴8.3亿瑞郎，基础设施改良资金2.2亿瑞郎。另外，由于今年干旱的影响，瑞士政府对牛奶市场额外支出补贴1.53亿瑞郎。

　　导致农业高补贴的原因是环境保护要求严格、山地多造成耕作成本高、农业机械使用欠优化、农场小导致投入成本高，这样成本降不下来，地方农业所受的保护程度很高，农民的收入大大高于国际水平。

　　三、政策目标和工具

　　乌拉圭回合中确定的食物自给率目标为瑞士的农业政策带来一次转型的机遇，瑞士政府开始逐步将对农业的补助从价格措施转到直接支付上来。其目标是降低价格，使价格政策与收入政策分离，以直接支付（部分基于环境标准）补偿收入损失。

　　1.直接支付措施。从平均水平看，直接支付约占农业总收入的四分之一。自1995年以来，瑞士对农业的国内补贴由于农产品综合支持量的下降而不断减少，但其中绿箱措施的比重却不断提高，从1995年的38%上升到1998年的50%。

　　根据瑞士《农业政策2002》，直接支付措施作了调整，生态生产被列为前提条件，1999年以来，一般性直接支付与综合生产支付合并为地区支付，可以得到直接支付的农业生产必须符合综合耕种技术，即特殊的环境标准及对动物友善条款。

　　此外，瑞士政府还向农民提供财政支持和优惠贷款。比如，政府可以向改善动物生活条件的农民提供20年的无息贷款。财政支持主要由农场所在的联邦州政府提供。补贴率可达不动产总支出40%，个别情况可达50%。另外，瑞士政府也为农业技术站、农民的培训及教育提供补贴。

　　2. 价格平衡措施。价格平衡措施主要针对与农业有关的工业企业。其目的是用农业政策措施平衡价格劣势。主要包括为本地农加工产品提供关税保护，对以出口为目的的农产品加工中所使用的进口原料实施退税政策。对于来自签订双边关税互惠协议国家（主要是欧盟国家）的特殊农加工产品进口，瑞士根据产品类别分别征收周期性变动的关税，这一具有优惠性质的农业关税被称为“农业因素”，是用来抵消国内与国外（通常指欧盟）之间的价格差。而对于享有最惠国待遇国家的产品进口，所征的关税不仅包括农业因素（即优惠税率）还包括工业因素。若这两项加起来的关税率高于世贸组织所规定的关税上限，则采用后者。适用于这类关税保护的农加工产品包括含可可的酸奶、冻甜谷、糖类、巧克力、糕点和谷物、面粉、淀粉、牛奶等的配制品。

　　在出口方面，政府主要对出口产品生产所使用的原材料实行退税政策，退税额为国内外原材料产品的价格差。另外，政府还对奶制品、牛、马、水果、土豆和某些农加工产品出口提供补贴。（详见大类农产品政策部分）

　　3.减少政府干预。根据《农业政策2002》，政府将逐渐减少对农产品销售方面的干预。例如，解散了进口黄油销售委员会和瑞士奶酪联盟（负责奶酪进口）。委托私人企业进行产品（如肉和糖）的销售，放开价格。取消了物价管理局，并以市场监督局代之。这一新成立的部门主要对几种农产品的贸易和加工价格进行监控，这些农产品为肉类和肉制品、奶和奶制品、鸡蛋、家禽、水果和蔬菜。1995年来，价格不断降低。瑞士的远期目标是使价格同欧盟国家保持一致，这就意味着要削减高于欧盟国家一倍的价格。

　　4.关税和配额。农业是瑞士保护度最高的产业，对享有最惠国待遇国家产品所征收的从价税 平均值为33.5%，最高关税率达到678%，大大高于世界8.9%的平均水平。在乌拉圭回合中，所有的世贸组织成员国都承诺减让农业进口产品关税。截至2000年1月，关税已经减至最终水平，但是根据世界市场价格变动所作的对农饲料和种子的季节性调整仍然蕴含不定因素。另外，根据世贸组织农产品协议第五条，瑞士还保留采取特殊保障措施条款的权利，对原零关税商品征收关税。

　　为了保护本国农业不受外来产品冲击，瑞士对进口农产品征收关税采用两种不同方法，一种是“门槛价格”，另一种则是关税配额。门槛价格是指含进口关税的价格，它是联邦政府为了对大类商品分别征收关税而引入的，现阶段适用这种价格的农产品主要是饲料。它由假设的到岸价格和关税组成。旨在使进口产品的价格与国内产品价格相当，在这一门槛价格的基础上，瑞士政府也为相似产品制定指导价格，并围绕商品的门槛价格与指导价格价格确定真实含关税价格的波动幅度。政府将不断调整含关税的进口价格以将其波动范围限制在上述两种价格水平之间。

　　在农产品进口配额分配方面，瑞士政府采用的是以往进口数量与国内产品销售业绩相挂钩的方法，这样既鼓励贸易商购买国内产品，给国内产品创造销售机会，又可以使没有从事过进口农产品业务的贸易商获得进口机会。

　　四、大类农产品政策

　　1.牲畜及肉制品

　　牲畜及肉制品是农产品领域的主要组成部分，占农产品产值的四分之三，其中牲畜生产（包括肉类、鸡蛋和家禽）占五分之二，牛奶和奶制品占三分之一。其中，牛奶产量的50%被加工成奶酪，13%被加工成黄油。瑞士政府对牛奶和奶制品的补贴，使这两种产品的自给率达到110%，并转向出口，其中奶酪总产量的50%供出口，主要面向欧盟国家。

　　瑞士对牲畜及相关产品包括肉类、奶制品和鸡蛋等的进口采用关税配额措施，并定期调整配额数量。同时，这一类产品也是瑞士保护度最高的产品类别，其中对猪肉产品征收的进口关税可高达578%，禽肉类产品的平均关税水平为105%，奶制品关税平均水平为70%，最高至523%。另外，根据世贸组织农业协议第五条，瑞士还保留采取特殊保障措施权利。

　　瑞士对奶制品和肉类制品的生产及销售实行补贴。2002年，对奶制品的生产与销售补贴共6亿瑞郎，占农业生产与销售总支出的72.7%，对畜类制品的补贴为2千万瑞郎，占农业补贴总支出的2.5%。在出口补贴方面，根据对WTO承诺，黄油的出口补贴限额为1.15亿瑞郎，实际出口补贴超出承诺水平380万瑞郎，挪用了2003年1月的出口补贴预算。

　　2.谷物和油料作物

　　瑞士对谷物征收关税的平均水平为43%，最高达到298%，加工面粉的平均税率为43%，油料作物的平均关税率为14%，最高曾达166%。

　　3.水果、蔬菜等植物类

　　“国界保护”是瑞士对本国水果蔬菜等植物类产品生产提供国内支持的主要手段之一。瑞士对果汁加工和核果生产提供资金补贴。2002年，瑞士对植物类产品生产和销售共提供补贴1.46亿瑞郎，较去年增加1690万瑞郎。其中，产品加工补贴占59%，生产补贴占27%，出口补贴占13%。在该年度，瑞士政府第一次对油料加工提供补贴，补贴值达850万瑞郎。对植物类产品的生产和销售补贴较去年增加的原因是加工成本的提高以及油料作物种植面积扩大。

　　2002年，瑞士对水果产品补贴支出为1820万瑞郎，其中，出口补贴为1636万瑞郎，占水果补贴总额的89.8%。

　　瑞士对水果蔬菜进口施行关税配额，其中，水果的平均关税率为13%，最高达200%。活的树木及花卉产品的关税平均值为60%，最高值为526%。

　　4.酒类

　　瑞士政府对酒类的生产、进口保留最高管理权，具体由联邦酒类管理委员会（Federal Alcohol Board）负责实施。酒类产品进口也要按照关税配额规定。

　　葡萄酒生产是由各联邦州和联邦兽医局共同管理的。补贴额度占生产成本的60%到80%（根据联邦州各自的财政状况）。联邦兽医局负责对葡萄汁和葡萄酒进行质量认证。葡萄酒基金则向葡萄酒生产提供直接支付资金和市场销售补贴（包括出口和葡萄酒及相关产品的认证），其资金主来自对国外葡萄酒进口所征收的关税。葡萄酒进口要依照关税配额，这些配额由特许进口商取得，零售商，如超市等，无权获得。

　　五、瑞士农业未来发展趋势

　　2003年6月20日，瑞士政府通过了《农业政策2007》（以下简称政策），对现有的六项农业法规进行了修改，并确定了2004—2007年农业补贴投入的规模。这一政策将继续贯彻价格与收入政策分开以及通过经济手段实现生态生产的目的，政策的中心思想是提高瑞士农业的竞争力。此外，瑞士政府还在同年7月通过了的《财政减负方案2003》，逐步消减农业支出，以减轻财政负担。最近，瑞士政府进一步推出政策的具体实施细则，并对42项法规进行了修改。从以上调整的内容来看，瑞士政府对农业发展的规划主要突出以下几方面特点：

　　1.逐步削减农业补贴。

　　瑞士政府在政策中划定了在未来几年内农业支出的规模，其数额将逐年递减，其中2004年将削减4000万瑞郎，2005年1.1亿瑞郎，2006年1.6亿瑞郎。这样，农业企业的收入将进一步减少，结构转变的速度将由原预测的2.5%到3%上升到4%。另外，为了履行WTO承诺，联邦委员会计划将用于市场的补贴逐步转移到直接支付上来，但目前还没有采取具体措施。

　　2004—2007瑞士政府对农业补贴规模 单位：百万瑞郎

　　 2004 2005 2006 2007 04-07 00-03

　　基础设施改善及福利资金 276 280 284 289 1129 1037

　　生产及销售 769 749 720 708 2946 3490

　　直接支付 2487 2492 2500 2538 10017 9502

　　总计 3532 3521 3504 3535 14092 14029

　　2.取消牛奶配额限制，提高肉类进口配额。

　　从2009年5月1日起，瑞士将取消对国内牛奶生产的配额限制，牛奶的目标价格规定也将取消。在这之前，国家仍然对牛奶量进行管理，从2006年起，牛奶生产的行业组织可灵活决定其生产量。另外，根据削减对牛奶及奶制品价格支持的需要，奶酪加工补贴自2004年5月1日起降至每单位19生丁。

　　目前，肉类进口配额是根据进口商国内的销售业绩进行分配的。这项制度将从2004年起失效，配额拍卖的比例将逐步提高。与此同时，瑞士政府将提高肉类产品的进口配额，这样所有的进口商都有机会获得进口权。

　　3.加强对农业从业人员的培训，进一步优化农业产业结构。从2007年1月1日起，是否接受过农业专业培训将成为接受直接支付资金的前提条件。新进入农业行业的人，也须经过专业培训。另外，为了帮助农业的从业人员转型，联邦还提供转型津贴。在改良农业方面，政府为农业企业提供转债扶持贷款。从2004年起，联邦将为蔬菜水果生产提供土地、生产设施的改良基金，每年投入六百万瑞郎。

　　六、坎昆会议谈判结果对瑞士的影响

　　2003年9月10日至14日，第五届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在墨西哥坎昆召开。在农业问题上，瑞士、韩国、日本、挪威等组成的十国集团反对大幅削减农业补贴、农产品出口补贴和农产品进口关税，与中国、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发展中国家的意见相左，会议最终由于谈判各方未能达成一致而宣告失败。

　　若坎昆会议通过多哈部长级会议声明第二稿所确定的目标，将主要从市场准入方面对瑞士产生较大影响：

　　对所有关税种类进行统一限制是主要问题所在。瑞士农业经济的多元化作用和成本劣势要求对外国产品征收关税以对其进行国界保护。当从国外进口产品价格大大低于国内产品价格时，需要征收高关税，以使国内生产商不致损失市场份额。若农产品关税率被限制在100%或200%之内，瑞士国内生产就将受到威胁。

　　部长声明中规定的降低配额关税率，将会影响到瑞士的谷物和葡萄酒市场。

　　对瑞士有直接影响的是减少国内补贴这一项，尤其是对某些领域（如糖、油）的黄箱措施补贴的限制，将给这些农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带来困难。此外，对绿箱措施实行更加严格的限制标准、特别是21国集团所提出的限制直接支付中的绿箱措施补贴，也将对瑞士农业带来冲击。

　　坎昆会议的失败使瑞士农业获得喘息之机。从长远来看，谈判很可能转入双边贸易协议，然而瑞士也担心，若在没有多边框架的条件下同美国、拉丁美洲国家、中国进行双边谈判，这些大国可能依仗自己的经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