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管理的一个成功范例──看智利如何抵御禽流感

     2002 年5 月末,智利肉鸡生产商Agricola Ariztia 公司注意到其麾下一家肉种鸡企业出现了很高的死亡率。公司立即向业界作了通报并报告了智利政府。农业服务局( 农业部属下一个机构) 成立了紧急状态委员会负责解决这一问题。委员会同Ariztia 公司合作,首先采取的行动就是召集国际专家。

     在实验室确诊结果出来以前,就得出了禽流感的初步诊断,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防止感染的蔓延。确诊结果报告说病原是禽流感病毒H7N3 , 该病毒已在极短的时间内突变成了致病性病毒。在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协调下, Agricola Ariztia公司在确诊后的数天之内就作出了淘汰感染鸡的决定。差不多淘汰了50 万只种鸡和种火鸡,并在全智利养禽业中实施了及其严格的生物安全措施。最后,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了若干监测措施,以确证病毒是否已在养禽业中得到了控制。禽流感的爆发被限制在了Ariztia 公司的范围之内。

     2002 年5 月,智利当局在向国际兽疫局和世界其它地区作了通报之后,暂停了其鸡和火鸡产品的出口。此前已计划2002 年的出口额为八亿美元。由于智利养禽业界的努力, 国际兽疫局在2002 年12 月就宣布智利已摆脱了禽流感。智利再一次得到了解脱,恢复了出口,该国养禽业得以开始恢复其市场。

     在Agricola Ariztia 公司的爆发

     Agricola Ariztia 公司是智利第二大养禽公司。该公司2002 年的产量为5700 万只鸡和250 万只火鸡,同时还生产15 万只蛋鸡。公司向全世界出口其鸡和火鸡。

     禽流感爆发于该公司的两家鸡场:一家大型种鸡场和一家种火鸡场。当时,肉种鸡被置于严密监测之下,因为这鸡当时就在爆发前一个月时发生了大肠杆菌病。作为出口所需的常规措施,农业服务局曾于5 月14 日在数个地点采样进行了禽流感检验。问题爆发于5 月25 日, 三天之内死亡数达到12000 。

     Agricola Ariztia 公司立即向农业服务局和业界作了通报。他们向佐治亚大学求助, 二天后该校Guillermo Zavala 博士和Max Brough 博士到达,访问了饲养场, 正式了疾病的症状与禽流感的相当。根据疾病的传播方式,人们认为,收集种蛋的车辆是病毒的载体,这些车辆到过各个鸡舍,将病毒传播了开来。正是同样的载体,无论是车还是人,将病毒带到了8 千米之外的种火鸡场。

     尽管从未得到证实,人们还是怀疑病毒最初来源于水禽。实验室检验结果证实,这次导致禽流感爆发的病毒是H7N3 。开始时, 此病毒是低致病性的,但其在极短时间内就突变成了高致病性形式。Agricola Ariztia 公司每周生产100 万只鸡和7万只火鸡。问题发生后, 公司采取了紧急措施, 因为这是阻止感染传播到整个公司的唯一方法。公司立即进行了清群, 清除了明显受到感染的禽只或高度敏感的禽只。在其它饲养场则不能肯定, 因为饲养场没有受到污或染并且以后也不一定会受污染,但在这些地方也都实施了及其严格的生物安全措施。

     6 月15 日停止了淘汰, 但各处都已清空。扑杀是借助于二氧化碳气体, 就在禽舍内实施, 在舍内挂上帘子和厚重的塑料。看上去, 这些禽只就好象睡着了一样。然后围绕禽舍挖掘壕沟, 用铲车将死禽倾倒于其中, 在尸体上撒布食盐、石灰, 覆盖上泥土, 最后将泥土压实。另外, 将垫料和粪便加热到70 ℃使其干燥, 将其就地埋葬于养禽场之中。整个操作历时3 个月。

     爆发的来源

     从来就没能证实这次爆发的来源,但种鸡场中一座水库处的水禽受到怀疑。该水库位于种鸡场的中央,其中的水经处理后供应给各鸡舍。由于该种鸡场离海岸仅5 千米远,所以水库在某些季节内吸引着一些海鸟。

     据信,是因为对水库中水进行的处理不完全,才让病毒从水库传播到了禽舍。公司兽医Sergio Espinosa 博士认为,所有的水都来自单一的来源,并且经过了过滤和加氯。一般不会怀疑水受到了污染;但在智利,水的水质很硬,水中含有大量矿物质。虽然并不总是会发生,但矿物质可能吸收氯并与之相结合。由于水库是露天的, 其中生长有水藻, 水的pH值很高,加氯后为9 。最佳pH值应如游泳池中的水那样,应该为714 ,或者甚至应该是7 。另一个不利因素是种鸡舍中饲养密度很高,每平方米饲养715 只,使用木条板漏缝地板。高密度饲养对于防病来说是很不利的。

     应对

     发生问题后,公司将生物安全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目的就是要将发病制止住。在诸多生物安全措施之中,一条措施就是改进供水:对来自水库的水进行消毒。此外,就是降低鸡舍中的饲养密度。水库中有野鸟,这是必须制止的。公司净化了水库中的水,并开始生产优质水。现在公司有了一座逆渗透水厂来降低溶解于水中的钠水平以便降低水的pH值。然后,还向水中加氯, 效果很好, 因为最后解决了pH值过高的问题。现在的水清澈透亮。

     在雨季结束而为期6 个月的干旱期开始时,水库四周滩地露出,水鸟在上面筑巢并产蛋。公司组织人力在滩地上作纵向切割,建造4 米高的栅栏,使水鸟无法筑巢。这就大大减少了水库周围的鸟类数量。

     舍内的饲养密度减少到每平方米516 只,同时改用塑料条板漏缝地板。将地板从从木条板改为塑料条板花费了一大笔钱。这次禽流感爆发代价高昂,不但因为扑杀了大量禽只,还因为加强了生物安全措施以及降低了饲养密度。现在,公司增建了禽舍而减少了饲养量。

     合作和恢复

     尽管采取的措施以及后来的花费都是必要的,但Agricola Ariztia 公司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公司在2002 年6 月到12 月之间完全失去了国外市场。如果公司再失去国内市场,那就更糟了。智利养禽界给予了Agricola Ariztia 公司巨大帮助,他们帮助该公司从危机中恢复过来。Agricola Ariztia 公司的直接损失大约为600 万美元,但以后要花费更多来购置新设备并投资生物安全。但公司坚信所有的投资都能回收。

     公司从竞争对手那里购买1 日龄雏鸡,后来又从竞争对手处购买种蛋。没有整个业界的帮助,公司的恢复就会困难得多。即使这样,公司仍然花了一年时间才恢复到以前的鸡和火鸡生产水平。智利的市场并未受损。由于公司大大降减少了生产,加上死亡和淘汰了60 万只种鸡,原本通常情况下要出口的禽产品都留在了智利国内。Agricola Ariztia 公司通过从其它公司购买雏鸡和种蛋,使得自己仍有产品可供出售并且得以重建自己的种鸡群。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在帮助智利市场平稳运转。

     总的来说, Agricola Ariztia 公司的总产量因禽流感而降低了40 %。以前, 该公司出口鸡产品的20 %以及火鸡产品的50 %。现在其出口量尚未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紧急状态委员会

     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建立是为了能在危机爆发后立即采取应对措施,因为这一疾病可能危及整个智利的养禽业。委员会由来自智利家禽生产者协会、农业部( 由农业服务局代表) 、禽蛋生产者协会以及禽兽医协会的代表组成。邀请各方面的人士参与,是为了使作出的任何决定都要有益于各个方面。委员会负责处理多项事务,比如流行病学、外国科学家的来访、生物安全措施、免疫接种、贸易和出口、实验室、信息,等等。委员会代表整个行业统一采取行动,避免每家公司各行其是。如果不这样做,那么病毒袭击其它养禽公司就只是个时间问题。

     采取的最重要的行动就是通过国际兽疫局向世界各地通报疫情,这有助于尽快结束这场危机并恢复市场。这当然会付出代价,因为这意味着停止鸡和火鸡的出口,但最终这是有益的。

     紧急状态委员会还采取了许多措施。第一件就是淘汰受害禽以及邻近发病地点养禽场中的禽只;第二就是决定进行免疫接种;第三是在全国养禽业实施严厉的生物安全措施。在生物安全方面采取的措施是:一、限制交通,尤其在邻近爆发地的地区;二是监测来访者;三是限制进入养禽场;四是加强入场车辆的消毒;五是加强禽舍的消毒;六是加强禽舍周围环境的控制,即控制寄生虫、昆虫和老鼠;七是严格全进全出制,尤其要增加禽舍空关时间。有趣的是,在生物安全措施上,各个公司走在了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前面。在疫区实施了进一步的生物安全措施:加热堆肥地基,去除堆制的堆肥,对禽舍反复进行清扫和消毒,严禁进入舍内,严禁该地区内的物品外运,禽舍空关时间长达数周并引进哨兵禽,直到显示禽流感阴性结果为止。

     在这样的措施之下,禽流感被限制在了Agricola Ariztia 公司养禽场之内, 没有危害任何其它公司。Agricola Ariztia 公司愿意淘汰其禽只, 成了最重要的因素。严厉的生物安全措施也大有帮助。

     免疫接种

     紧急状态委员会中不多的一些争议之一就是关于疫苗的应用问题。禽流感这样的疾病有着巨大的社会- 经济影响,其影响还会超出国界,因为这会收缩国际贸易,尤其对于智利这样一个出口禽肉产量12 %的国家来说更是这样。各界的意见都放在桌面上讨论:究竟是否要进行免疫接种。幸运的是,外国专家和农业部农业服务局都主张不进行免疫接种,但禽蛋生产者都主张免疫接种。接下来的事件证明了进行免疫接种对于整个行业来说会是个严重错误。

     禽蛋业是个非常分散的行业,既包括了高效率的公司,也存在小型的、生物安全水平有限的生产者。也许,这次的爆发发生在蛋鸡场的话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在那种情况下,兽医们对免疫接种的想法可能就会不同,而且也许就不会同样立即同意进行淘汰。技术专家们认为,进行免疫接种的成本太高。当时,智利和其它国家都没有疫苗,组织生产的话需要很长时间,也许需要3～4 个月。

     最终,禽蛋生产者尊重了不进行免疫接种的决定。尽管他们不太高兴,但他们也没有自行进行免疫接种。

     这场危机从开始爆发到最后一只火鸡被埋葬历时一个月,以后又观察5 个月,又花六个月时间恢复市场。

     结论

     据估计,这场爆发的损失大约在2500 万美元左右。这包括了淘汰病禽、采取紧急措施、数万份样品送检、生物安全升级的花费等的直接开支。然而,最大的损失来自出口市场的关闭。对欧洲关闭了六个月,对墨西哥、阿根廷、玻利维亚、委内瑞拉和中美洲关闭了一年。

     2001 年出口总值接近7000 万美元, 2002 年跌到了4300 万美元。原先估计2002 年出口总值将达到8000 万美元,所以这方面的损失为3700 万美元,到2003 年也不能完全恢复。教训是:无论采取什么样的生物安全措施,预防措施和早期监测系统是值得的。与不实行这些措施相比,这些措施具有巨大的价值。

     最近,欧盟的卫生委员在智利。他指出,农业服务局及时采取了行动,智利在欧洲停止进口智利禽产品之前就自行停止了出口。第一,这有助于国际社会接受了智利对疫区的划分;第二,这有助于智利在六个月后的2002 年12 月就被确认为无病地区,使得出口贸易得以重建。

     智利2002 年的禽流感危机是一个严重事件,使智利养禽业付出了高昂代价。不过,由于许多事情处理得正确,问题以极快的速度得到了解决。如今,智利养禽业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不仅在国内生产方面,而且也在出口方面。

     总的来说,生物安全得到了改进,养禽公司也跟上了这一高标准。禽蛋业的生物安全曾经很差,现在情况不再是这样了。这一事件刺激了养禽业保持着较高的警觉状态,并开始实施严格的早期监测方案。

     智利养禽业通过组成联合阵线,得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克服了这一危机。最重要的是,这一事件充分显示:解决这样一种危机的唯一途径是与政府协调行动。由于这样的问题具有全国影响,政府和业界必须协同工作。这里必须有信任,而信任则必须在危机袭来之前就建立起来。

     原题名: A good example of successful crisis management : the avian influenza outbreak in Chile( 英文)

     原作者:Chris Wright( 美国瓦特出版公司《Industria Avicola》编辑)摘自：国外畜牧学———猪与禽第24 卷第4 期2004 年7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