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视野之中的禽流感危机

     “致命的禽流感病毒正挥舞着死亡的翅膀”（美国作家麦克·戴维斯）。欧洲大陆腹地的一只野鸭扇动翅膀，就可能引发一场全球性公共灾难。不久前在土耳其、罗马尼亚等地出现的较大范围的禽流感疫情，以及近日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一珍禽养殖场发生的H5N1禽流感疫情，似乎都印证了这样一种普遍的忧虑。

    事实上，早在今年春夏之际，迁徙的候鸟已经把一种被称为H5N1的致命病毒带到了欧洲内陆，那么现在，即将再次出动的候鸟会不会仍然通过一条古老的空中路线，把灾难波及到更多地方？

    一只携带着H5N1病毒的野鸭，就使我们陷入一场公共危机之中。毫无疑问，这样的一场可能的公共危机同样是对政府危机管理能力的严峻考验。置身于病毒的阴影或疑云之中，我们欣慰地看到上海市政府及时应对的亮光———

    据昨日《东方早报》报道，上海市政府发言人焦扬表示，上海的防禽流感长效机制一直都未中断，目前上海对禽流感防治药品供应不存在问题。同时，据上海出入境检验检疫局透露，自去年2月份起，该局就已成立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控工作领导小组。近日，随着禽流感疫情的再次蔓延，该局对禽流感防控也进入了警备状态，对所有在海陆空入境通道全面实施入境人员的鞋底消毒，对来自疫区的肉禽蛋产品一律销毁。

    在病毒阴云笼罩之下，上海市及时有效的防范措施对更多地方都具有可借鉴的意义。这使我们深刻意识到，对禽流感疫情的应对，已不能仅仅满足于那种常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式的防范，更不应仅仅满足地方自觉式的抵御；这仍是一种传统的被动、回应性的危机管理方法。危机管理本质上是国家管理体制的一个组成部分，更是政治体制、行政体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无论是在法律规范系统、指挥协调系统、预备系统、信息沟通系统、物资保障系统、合作系统、恢复评估系统，我们仍然存在不足。

    在这些方面，“非典”一役的宝贵教训仍有极大的指导意义。这其中，首先是一个如何建立起一套缜密防范机制的问题。“在危机时刻来谈危机是不幸中的大不幸”，危机管理应重在预防，重视化解危机，我们不能等到危机来时再寻求化解之道。只有一个完善的防范体系，才可能令我们的社会免于灾难，令人民免于恐慌，并在灾难来临时尽可能地降低损伤。其次，是建立一个充分透明的信息公开机制。应对“非典”的事实证明，信息公开没有使“天下大乱”，反而使所谓的“谣言”以及民众的恐慌得以迅速平息；另外，必须充分相信科学。公共卫生领域的很多事实表明，民众的非理性心理和行为源于缺乏对科学的基本认知，因而出现一些以讹传讹的恐慌效应。

    同样的，当“野鸭”飞翔的方向带有更多不确定因素，当病毒可能在全球性范围内进行随机选择的时候，我们的危机管理更需要有全球化的视野。毫无疑问，今日世界的全球化进程正在形成深远的影响，但这也使得危机诱发的渠道更多，危机的传播与蔓延更为严重，因此在全球化背景之下，每一个地方乃至每一个人的疫情都可能与我们有关，都是公共安全的外围。

    那么，在危机管理中，各国政府及相关组织能否抛弃成见，在透明、合作的前提下，建立起全球性的信息共享机制以及危机预警、防范、控制体系，对人类安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注意到，面对随时可能来袭的禽流感大爆发，欧盟25国外长10月18日在卢森堡举行紧急会议，在会后发表的公报中他们呼吁国际社会加强合作，共同应对禽流感这一“全球性威胁”。

    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动翅膀，有可能在美国的得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这一效应与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禽流感疫情何其相似———如何不让一只“野鸭”所代表的非安全性因素击溃、破坏我们社会的发展成果，或击溃我们“全球化”的文明建构，已经变得如此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