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说过一句话: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默然。话很一针见血,说好话、说坏话都是公司的价值资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同。
李天田是我的朋友里一个最能讲“坏话”的人,记得第一次跟她见面是在一个创业诊断会上,她讲了一句话震了一堆人——“去他妈的关系”,把我也震得不轻。最近,她出了一本书《公司的坏话》,把她做咨询顾问这15年来说过的、遇到过的“坏话”做了一个大荟萃,这是一个干货总结,更是中国管理的另一种潜规则披露。
其实,仔细看起来很有意思,中国那些很成功的创业家,都是善于把“坏话”当做正能量,甚至上升到公司价值观层面的人,比如冯仑设置公司的自省日,阿里巴巴设置政委体系。
这是三个创业必鉴的“坏话”的段子,也是三种不同的境界:
段子一:一个不许鼓掌的公司
这说的是一家万人规模的民营企业,李天田当时在做他们内部商学院的负责人。有一次,他们邀请了一位当时非常着名的领导力培训专家到企业演讲,两个半小时的授课堪称完美,收尾时,这位专家潇洒地鞠躬致谢时,出事了——台下鸦雀无声,竟然没有掌声。专家懵了。
因为,这家企业有一个特殊的规定:不!许!鼓!掌!
当时,公司董事长上台解决了个小危机,破例一次,为专家鼓掌。董事长说了一段很牛B的话:我们公司有一个严格的规定,就是“不许给台上的人鼓掌”。因为,在创业之前,我自己给别人当下属十几年,甚至台下所谓的掌声如雷、交口称赞是怎么回事,这不过是一种精神贿赂罢了。为了永远能看清真相,保持彼此间的真实,我们矫枉必须过正,为此在所不惜。
这是一种基于CEO自觉自省的境界。为了“真实”,不惜采取不人性的做法。这位CEO的做法很简单粗暴,也很直接有效。他以更懂中国的方式,建立一种独特的“说坏话”机制。这种方式首先是基于CEO的“人治”,要靠CEO的以身作则和身体力行。
后来,随着董事长的退休,这个机制慢慢淡化了,现任领导也不太会公开阻止人们的精神贿赂。同期,这家公司的江湖地位也慢慢萎缩了。
段子二:一个坠毁的飞机和塌方的中层
麦克布卢姆是一位喜欢发号施令的机长,技术高超,脾气暴躁。1978年的一天,麦克布卢姆奉命执行一次飞行任务,飞机即将降落时,他发现起落架出了问题。麦克布卢姆把飞机设置为“等待航线模式”,飞机在机场附近高空盘旋,而他则在摆弄飞机的机械装置。
飞机燃料读数渐渐接近于零,附驾驶员们害怕麦克布卢姆发怒,在灾难即将降临之际居然什么都没说。终于,飞机坠毁了,造成10人死亡。
点评:飞机驾驶舱也是公司内部管理的一个缩影,如果不是出现令人震惊的重大危机,那么,专横的经理、低落的士气、战战兢兢的员工以及各种管理缺陷,是不会引起决策高层注意的。
换句话说,如果管理中层不敢说坏话、不敢说不,这种压力和负效应早晚会传导到CEO身上。对于创业型公司,这种危机会来的更直接、更具杀伤力。
这是一种基于团队的讲真话、讲坏话的境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讲真话、讲坏话也是需要勇气的,非常需要平等、开放、容错的团队氛围。
段子三:华为的经验——乌鸦和猫头鹰都是吉祥鸟
华为总裁任正非可能是最爱听“坏话”的人。有一次,他说:“来自对手的批评不要总是抗拒,即使说得过头了点,我们都要认真听取。他要打赢我,总要找我的软肋,我们自己总是有盲点”。有人附议说:“乌鸦叫,没见把谁叫死了,猫头鹰半夜聒噪,一定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所以,乌鸦和猫头鹰都是吉祥鸟。”任正非点头同意。
把“讲坏话”上升到价值观层面,任正非强调一个词:自我批判。
1998年,《华为基本法》定稿时,任正非说要立一块石碑,上书:一个企业长治久安的基础是接班人承认公司的核心价值观,并具有自我批判的能力。
2004年,在《要从必然走向自由》的文章中,任正非第一次将“自我批判”和“灰度”并列为企业生存的两大要素。
为了使自我批判制度化,不流于形式,又不会用偏和走偏,华为还成立了自我批判指导委员会。
这是一种更牛的境界,把“说坏话”上升到公司价值观层面。持续欢迎和鼓励乌鸦和猫头鹰的声音。
你爱听坏话吗?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