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该项科研课题还被科技部“食品安全”专家组誉为“十五”科技攻关“食品安全关键技术”中的“标志性成果”。
时值春节前夕,人们正沉浸在节日临近的喜庆中,消息传来,北京检验检疫人更加振奋。一向以稳健著称的该局局长魏传忠,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要夺取同疫病斗争的胜利,最关键的是充分发挥科学技术的重要作用”。胡锦涛总书记曾在多个场合的强调大家记忆犹新,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科技兴检”的话语言犹在耳。自到北京检验检疫局工作以来,魏传忠一次又一次与他带领的科研人员,分享着科研攻关成功后的喜悦。
2001年,面对我国禽肉出口屡遭国外封杀的危情,北京检验检疫局与深圳匹基生物有限工程公司联手攻关。从此,他们与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展开了争分夺秒、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之战。
如今,在我国的人类与病毒搏斗史册上,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试剂盒写下了第一笔,为我国禽肉出口插上了技术保障的翅膀,这怎不令人欣慰万分?!
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像璀璨的明珠,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封杀声中磨枪上阵
日历翻回至2001年6月,在历史的记载中,封杀再次针对我国禽肉出口。
受高致病性禽流感影响,近年来,我国禽肉出口一直在风雨飘摇中度日,道路异常艰难。早在1997年,因香港在进口鸡肉中检出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世界上17个国家随之宣布停止进口中国鸡肉。
初夏正是阳光灿烂、鲜花盛开的季节。可是上海大盈肉禽联合公司干部职工们的心却犹如经霜的叶片,萎靡而没有生气。6月4日,韩国农林部以从该公司出口到韩国的鸭肉中检测出H5N1型禽流感病毒为由,全面禁止进口中国产家禽肉及其制品。
偏偏祸不单行。6月8日,日本因担心该年5月中国香港、澳门地区发生的高致病性禽流感波及中国内地,宣布停止进口中国鸡肉和鸭肉。
似晴天霹雳,这一连串的“雷”在击倒企业的同时,也震动了北京检验检疫局。
我国禽肉每年出口40多万吨,创汇近9亿美元。面对这两个庞大的数字,禽肉出口受阻不仅令国家质检总局领导的心揪紧了,也让北京局陷入寻求解决方法的思索中。
就在这种情况下,2001年魏传忠局长主持召开了一次关于高致病性禽流感检测技术的决策会。全局科研方面的有识之士和精兵强将都被请来,称得上是一次群英会了。
“我国目前防治高致病性禽流感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是疫病的快速诊断,如果快速诊断不解决,势必延误疫情报告时间,造成疫情扩散。如果有了快速、准确的检测技术,将为疫情的迅速扑灭起到积极作用。”该局技术中心研究员赖平安的一番话,很显然在大家心中引起了共鸣,许多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时任动物检疫实验室主任的张鹤晓也开口了:“由于高致病性禽流感问题,我国禽肉出口一直处于高风险状态,加上禽肉进口大户日本对我国采取严格检疫措施,使很多企业的出口处于停滞状态。而目前我们使用的鸡胚病毒分离方法周期太长,需要21天左右,等到诊断出了结果,可能早被进口国查出病毒封关了。如果快速检测技术不解决,禽肉出口不仅不会扩大,反而会大大减少。”
……
围绕防止和解决禽肉出口受阻问题,大家各抒己见,献计献策。
在这期间,魏传忠局长一言未发,他时而双眉紧蹙,陷入思索;时而嘴角紧闭,神态严肃;时而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大家的发言早已在他心里撞起了激动的火花,这位敢想敢干、工作务实的“班长”思维敏捷地思考着,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断:“尽快开展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荧光快速检测方法的研究,走前人没走过的路,我们应该有这样的勇气。”
话音刚落,立刻引来全场掌声。正如魏传忠局长所言:“检验检疫的需要就是我们科研的方向。”北京检验检疫局再次担起了为促进外贸出口提供有效技术支撑的重任。
时间就是一切
“要做就做最好的,做国际领先的。”禽肉出口受阻和封关的痛楚,让北京检验检疫局党组迅速确立了研究目标:既然鸡胚分离法不能满足高致病性禽流感检测工作中一线的“急需”,也无法适应我国进出口活禽及产品的快速检验、快速通关放行、以及国内消费者对禽肉安全性的需求,那就要建立一种能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方法。
这时,深圳匹基生物有限工程公司的荧光RT-PCR技术走进了北京检验检疫局的视野。作为20世纪90年代末才发展起来的新技术,其具有高灵敏度和高特异性的优点,灵敏度高出普通RT-PCR百倍左右,还可做到实时定量,并已成功用于人传染性乙型肝炎病毒、衣原体、艾滋病病毒等的检测。
就是它了!
很快,两家单位强强联合,建立了由20多人组成的“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方法”课题组。魏传忠局长亲自出任课题组组长,技术中心副主任张鹤晓具体负责牵头研究。
国家质检总局和出口企业均将寄予厚望的目光投向了北京检验检疫局。
“我们的攻关能早一点成功,就能对禽肉出口多作一点贡献。”对课题组来说,时间就是一切。所有的成员立即行动起来,齐心协力投身这场攻坚战。
然而,攻关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不是时时处处都能按设想的轨道向前延伸。
除了科研攻关,课题组的很多人还要不折不扣地完成他们的日常检疫工作。言外之意,是在同一时间,做着两件事儿,压力和忙碌可想而知。
“有时候恨不能生出四只手、两个脑袋来。”这样的感受在大家说笑般的话语中道出,不由令人生出一股心酸的感动。为了尽早研究出快速、灵敏的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检测方法,休息日早已在课题组的日历中被删除,而工作日的加班加点则是家常便饭。
“尽管常常都是夜深人静时才疲惫地回到家里,天还不亮就往实验室赶,但我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这样做。”作为课题主持人,张鹤晓既是一位指挥官又是一位尽心尽职的后勤部长:指导实验、写报告、向局领导汇报进展情况,千头万绪的工作使他每天要列出一份长长的清单……至今,灯火通明、连夜奋战的一幕幕场景,仍在他眼前闪烁。
终于,在历时6个月刻苦攻关后的一天,从实验室传来一声声“成功了!成功了!”的欢呼声:课题组根据国内外报道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血凝素基因保守区序列, 合成荧光RT-PCR的引物和探针,经引物、探针浓度及最佳配比比例筛选,离子浓度、循环参数优化等过程建立了检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荧光RT-PCR方法。
由于该方法是利用分子生物学手段检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核酸,因此,无须做鸡胚病毒分离培养。这也就将检测时间从原来最短需要21天的时间(国际兽疫局确定的鸡胚病毒分离法)缩短为4个小时。
大家互相拥抱,热泪盈眶,无以言表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功的喜悦。魏传忠局长和北京局党组也因为这个消息兴奋得一夜不能成眠———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终于成功建立了。
高致病性禽流感检测时间最短也需要21天的历史结束了,取而代之为4个小时;从此,我们就能满足对高致病性禽流感疑似病例快速确诊的需要,我国的禽肉出口再也不会高风险运行了。
180多个日日夜夜里,从查阅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最新数据和资料,到对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各个基因序列进行多重比对;从通用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优化,到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H9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优化;从优化后的高致病性禽流感单管荧光RT-PCR检测方法应用研究,到临床验证实验;从课题查新,到技术交流与人员培训……课题组人员倾注了多少心血,耗用了多少脑汁,真是难以尽述。
2002年1月8日,该检测方法通过了专家鉴定。来自科技部、国家质检总局和农业部的专家,对该检测方法交口称赞,一致认为,该项研究成果不仅在国内属于首例,在国际上也属于先进水平。
翻开新的一页
常言道,家有梧桐树,自招凤凰来。当北京检验检疫局选择夙兴夜寐、刻苦攻关时,历史也将机遇给了它。
课题组的忘我拼搏、知难而上,终于使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试剂盒以国内首创的雄姿走向历史舞台,为我国高致病性禽流感的防治和促进外贸出口画上了光彩的一笔。
然而,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的问世,并没有使北京局和深圳匹基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的攻关停止不前,他们将目光瞄准技术优化与应用研究。
2001年底,针对出口禽肉中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快速检验检疫问题,课题组向来中国检查的日本专家和韩国兽医专家介绍了该项快速检测技术,两国专家对此非常感兴趣:“我们将考虑应用此项快速检测技术。”
2002年5月,在科技部、国家质检总局领导和有关部门的支持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AIV)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研究”被正式立项,并于同年10月列入“十五”国家重大科技专项“食品安全关键技术”课题。这标志着该项研究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科技部农社司领导和有关项目官员密切关注项目的进展,帮助我们解决各种困难,协调我们与有关部门的沟通和配合;国家质检总局科技管理部门更是给予我们极大的帮助。”北京局科技处处长周琦负责课题组与科技部农社司和国家质检总局科技司的协调工作,对各部门的关心自然感受深刻,每每说起这些,感激之情自然流露出来。
很快,历史给了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一个充分展示自己的机会。
2004年初,我国暴发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各地兽医防疫部门呼唤快速、准确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诊断技术。当时,正值该技术的推广应用期,尽管临危受命,却是不辱使命。
从广西到湖南,从江苏到安徽……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被科技部列为向全国首批推荐的22项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技术之一,得到了中央领导和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科技部、国家质检总局、国家认监委和北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亲临视察指导,对其在高致病性禽流感防治工作中的作用给与了充分肯定。
同时,为防止携带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禽肉进入北京市场,课题组对北京动物防疫部门送检的禽肉进行检测,在北京防控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该技术,北京局高致病性禽流感实验室被北京市列为高致病性禽流感确认实验室。
为了使北京检验检疫局开发的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试剂盒尽快实现科技成果产业化,2004年3月,课题组的同志们在张鹤晓和周琦的带领下,带着两台实验仪器和实验试剂盒,到哈尔滨兽医研究所进行临床实验。责任的力量,使大家在这场攻坚战中全力以赴,由于怕影响哈尔滨兽医研究所的正常工作,他们将实验场地选在不易受污染的楼梯的角落里。3月的哈尔滨,春寒料峭,风挟着寒冷直往楼里闯。高志强博士等不顾冻得生疼的手和脸,分成二班连轴转,仅用了5天时间,就完成了1440多个实验检测。
现在,课题组建立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快速检测技术———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荧光RT-PCR检测技术,被科技部食品安全总体专家组确定为“标志性成果”。全国政协委员、科技部食品安全总体专家组组长、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陈君石在今年“两会”期间曾谈道:高致病性禽流感检测经过重大专项科学家的研究,已经出来了一种新方法,4个小时出结果;这个方法已经过专家论证,正在推广应用。
不是结束的结尾
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试剂盒的问世,是人类与病毒之战的又一场真正的胜利。它的成功表明,由科技管理、质检部门、科研机构和技术企业组成的联合体,将科研成果直接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在科技成果产业化上取得突破,对国家科研经费的投向具有指导意义。
3年多以前,是禽肉出口的封关危机唤起了北京局挑战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斗志。倘若说在那时,禽流感荧光RT-PCR快速检测还只是魏传忠局长和局党组的想法和希望,可是现在它像个明星,在宽广的科技舞台博得了一阵又一阵喝彩。赏识它的人越来越多,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
早在开发前期,经过10个直属检验检疫局近3000份样品试点,到目前已在山东凤祥集团、内蒙古草原兴发股份有限公司、河南华英农业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华都肉鸡公司等20多家企业应用。2003年以来,该试剂盒已经在全国16个出入境检验检疫局、24个出口大型养殖企业及7个省、地级兽医站得到应用,累计已超过检测20万份,支持出口创汇3亿美元以上。
“在应用本试剂盒对出口禽类产品进行检测一年多以来,我国出口的禽产品从未被进口国检出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为养殖企业和广大养殖户创造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山东诸城外贸集团公司等企业应用本方法检验,2003年下半年出口禽肉均超过9000吨。”每当魏传忠局长说起这些,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国门卫士的自豪油然而生。
作为北京检验检疫局局长和课题带头人,他有理由欣慰和自豪。
以技术执法,以科技强检,以科技服务外贸企业,是北京检验检疫局在开展科技工作中坚持的一贯作风,正是这样的作风,使北京局从2001年至今短短几年时间,就主持、参与了“863”、“973”、“十五科技攻关”等国家级科研课题20项,主持省部级科研项目33项,并创造了多个全国第一,树立了科研力量与企业合作的成功典范。
对北京检验检疫局来说,禽流感病毒H5亚型荧光RT-PCR试剂盒的问世,不是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荧光RT-PCR快速检测技术优化与应用研究的结束,而是又一个新的开始。
在北京局与深圳匹基公司联手对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攻坚战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人们不断磨砺自己意志的过程,是一份科研工作者勇攀科学高峰的壮志与勇气,是一种国门卫士严把国门的庄严使命。
这些,对北京检验检疫局来说,都是继承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