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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创业,养猪人的钱从哪来?

来源: 农民日报   作者:    时间: 2021-08-25

  2020-2021年,是生猪产能恢复的关键年,也是养猪人的二次创业年。然而,现代化猪场投入动辄两三百万,本钱从哪里来?猪周期再现,如何应对?作为传统生猪调出大县,四川省金堂县用一系列政策给养猪人吃下了定心丸。

  就此离场,还是重新入场?一年前,李曙光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将原来的猪场进行改建,新投入200多万元,修建起一栋现代化猪舍。

  2020-2021年,是生猪产能恢复的关键年,也是养猪人的二次创业年。作为四川省会成都的传统生猪调出大县,金堂县顺势推出猪场提档升级支持政策,拿出真金白银支持养殖场原址改扩建,为养猪人二次创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李曙光便是其中之一。

  现代化猪场投入可不小,动辄两三百万。因为生猪疫病,这些养猪人中不少都在2019年遭受重创,二次创业,本钱从哪里来?猪周期再现,如何应对?近日,记者走访了多位二次创业的养猪人。

  二次创业

  李曙光原本是搞机械的。2014年,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到金堂流转了一个山头,投资搞起了特色养殖。他们选了一个小众的猪品种——巴马香猪(一种迷你猪,成年猪体重不过百)。这是个几乎空白的市场,李曙光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精力。但几年下来,情况并不如想象中乐观。其他几个合伙人纷纷退股,只剩下李曙光还在坚持。2019年那次生猪疫病,给了李曙光致命一击。200多头种猪、1000余头商品猪,全部死亡。

  那段日子,对李曙光来说是灰暗的,同学圈子里也都议论着他的失败。如果不是眼看着后市猪价一路走高,李曙光可能是彻底死心了。不过,养猪圈子里某人一夜暴富的传闻并没有让他头脑发热。李曙光再三考察后,决定与生猪龙头企业正邦公司绑定,成为其代养场。“就算行情再差,我们最多赔个人工费和水电费。”李曙光说,降低风险是二次创业中考虑的最主要的因素之一。

  因为市场风险小,投资相对较小,“公司+农户”的代养模式受到了不少原本自负盈亏的养殖场青睐。在当地政府推动下,正大、正邦、温氏、新希望等生猪龙头企业纷纷进入金堂,与生猪代养户签订生猪代养协议,指导养殖户建年出栏1100头为单元的标准化生猪育肥场。据金堂县农业农村局统计,截至目前,全县建成生猪代养户66户193个单元,年可出栏生猪20万头,撑起了全县生猪生产的半壁江山。

  贾曰奎已经养了30年猪。他的奎福生猪专业合作社自繁自养,年出栏生猪超过1万头,在金堂养猪圈子里是号人物。这轮生猪疫病,也让他深刻认识到,原来的养殖场设施设备差、生物安全防护差,已经跟不上形势了,现代化的设施设备必须得上,才能更好地应对疫病风险。

  “一栋标准化猪舍政府补贴40万元,对养殖场沼液运输管网进行补贴。”贾曰奎说,政府真金白银的支持政策,让他下定了改造升级的决心。

  据了解,2020年,金堂启动了28个生猪规模养殖场新(改、扩)建项目,其中不少都是二次创业的养猪人。

  资金

  养猪现如今可不是一门小本生意。建设一栋标准化猪舍,没有几百万元的资金投入搞不定。二次创业以来,李曙光自筹资金100多万元,再把自己位于成都的2套房产办了抵押,顺利从银行贷款100多万元,猪场改建很快付诸实施。

  比起李曙光,陈长安找钱的过程却没那么顺利。陈长安从2009年开始养猪,与李曙光一样,2019年受生猪疫病影响“清场”。这次,他也选择了代养模式。经测算,养殖场原址改建需要投入300万元,陈长安多方筹措后,仍然有100万元的资金缺口。

  没有银行认可的抵押物是最大的难题。“跑了好几家银行,碰了一鼻子灰。”陈长安说,最后几经周折才由县中小企业担保公司担保,贷了款。

  最近陈长安又在为贷款的事儿犯难。“一年的贷款期限到了,要续贷又得跑手续。”陈长安告诉记者。

  为了降低农业经营主体的融资成本,2020年成都市推出了一系列农贷通贴息政策,其中生猪养殖产业按照人民银行规定的基准利率100%贴息。这样算下来,陈长安的贷款成本(含担保费)大概在年息4%左右。最近,他正四处托朋友打听各大银行的贷款政策。“利率能少一个点,一年就少丢一万呢!”

  生猪产业加速升级,从银行贷款变化也可见一斑。成都农商行金堂支行副行长胡可介绍,据不完全统计,最近3年该行发放生猪养殖、屠宰、饲料等猪产业相关贷款超过1亿元。截至7月,相关贷款余额575笔,金额超过5000万元,是2017同期的3倍多。

  成都农商行深耕农村金融领域,近年来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布局农村“最后一公里”服务站点。虽然深入农村、了解农业,但成都农商行的金融产品仍然显得较为保守,如抵押贷的抵押物范围与城市商业银行并没有多大差异。不过,成都农商行也在积极寻求突破。胡可表示,最近接到上级通知,将推出保单贷业务,这对规模养殖场来说又多了一条融资路径。

  风险

  生猪养殖的疫病风险和市场风险,如同悬顶之剑,让二次创业者们战战兢兢。

  “工人吃住都在猪舍里,直到这批猪全部出栏,才能出来,这种近半年‘坐牢’一样的生活,工资不给够,谁愿意干?”李曙光说,为了防控生猪疫病,各个环节的成本都在增加。

  保险公司也在疫病倒逼下加速应用各种新技术。中航安盟财产保险公司金堂支公司经理夏逢斌说,对于保险公司来说,不仅要赔,更得帮着防。生猪发生死亡,定损员不能进场勘验,怎么办?办理保险业务,业务员无法进场点数,怎么办?中航安盟开发的自助远程APP,不仅可以实现自动定位,还可以自动点数、自动识重,帮助猪场真正实现封闭管理。

  生猪疫病风险还可以通过努力严防死守,市场风险的抵抗则是相对滞后的。

  2020年10月,李曙光改建的猪场关了第一批猪。当时活猪价格达30元/公斤,虽然利润仍然可观,但随着生猪产能持续恢复,猪价已经明显进入下行通道。今年上半年,猪价更是“跌跌不休”。4月,李曙光的生猪出栏时,活猪价格已经跌到24元/公斤。7月份,这一价格已经跌到15元/公斤,比去年同期跌了58%。“还好是给大企业代养,要不现在卖一头猪得赔800元。”李曙光说。

  面对这轮下跌,经历过多轮猪周期的贾曰奎显得淡定许多。就在不久前,他还为养殖场引进了700头母猪。“种猪价格也几乎腰斩,正好趁着价格低,淘汰一些母猪。”贾曰奎说。

  最让贾曰奎感到庆幸的是年初购买了生猪价格险,保费政府补贴70%,自己只用出30%。按照保险条款,一旦跌破了规定的猪粮比,保险公司就得理赔。据了解,今年金堂有26.19万头生猪购买了价格指数保险。截至7月底,负责承保金堂生猪价格指数险的中华联合财产保险公司和中航安盟财产保险公司已赔付623万元。

  多方政策助力下,金堂生猪产能较快恢复。目前,金堂全县存栏生猪36.94万头,其中能繁母猪3.6万头,1-7月出栏猪32.58万头,是去年全年出栏生猪的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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